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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的网恋什么样?大约进入2000年以后,互联网在中国家庭开始普及,网络聊天方兴未艾。根据2008年的我国首份网民婚恋调查报告,有近半受访网民的婚姻由网恋而来。安徽小镇姑娘金秋说,她丈夫就是从“网络下载”来的。
那是2004年的春天,也是金秋离婚的第四个年头。在经历了一段草率的婚姻后,金秋过了几年舒心日子,家里人开始逼婚。一天晚上,金秋关了经营的文具店回家,开始上网QQ聊天。无意间,她看到一家网站上有征婚栏,很多网友留了资料。想到亲戚介绍了几个对象都不称心,金秋索性也留了一句话:“本人女,32岁,离异,想找个淮北本地的,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并留下QQ号码。
金秋的网名叫“泡沫浮萍”,晓东叫“相识有缘”。刚开始,晓东以一个老大哥的身份和她聊天。在照片和视频中,金秋认为晓东的长相很差,当对方提出进一步交往时,用距离远做借口拒绝了。之后一个多月时间里,晓东每天电话短信不断,还请朋友做参谋,分析金秋说的每一句话,然后再应对,并力邀金秋五一假期的时候来固镇一见。金秋被晓东的诚意打动,让他在网上发了身份证复印件,终于同意见面。
金秋到了固镇,晓东并没有准时接站,电话也没有人接听。车站的人走光了,金秋坐在花坛边上盘算着回去怎么给家人解释,这时看到一辆急速驶来的出租车,知道一定是迟到的人,便躲到远一点的地方面朝一边坐着,装作不认识。晓东径直向金秋走过来说:“别装了,走吧!”,并一再道歉说临时有事。
见面后,金秋发现晓东本人比照片好看,人老实,说话也实在。 “中午和他父母一起吃的饭,他们家的米饭实在难吃,吃了一半实在吃不掉,他悄悄把饭倒到自己碗里,凑到我耳边说‘我愿意吃你一辈子的剩饭’。”这个细节,让金秋感动到现在。
因为是网恋,金秋非常谨慎,征求家人的建议。金秋的母亲、嫂子和姐姐按照家乡习俗来到晓东家勘察,感觉是一个可以过日子的人,就首肯了他们的关系。国庆节,两人一起到常州、张家港玩了一圈,就算是结婚了。
2004年,固镇刚刚开始兴建住宅小区,浍河路东段还是一片庄稼地。平凡的人生过的是平凡的生活,有快乐也有烦恼。在当地,经常有人善意地嘲讽金秋的外地口音,却又待她如家人一般。
丈夫性情随和,除了跟金秋共同挣钱养家,总是鼓励她学习知识。金秋学习驾驶,学习管理公司,学习书法和绘画,越来越像一个“女强人”。2005年,他们开始买第一套住房,丈夫强烈反对,但后来金秋坚持付了定金,他也没再说什么。
他们买的是顶层复式楼,每天晚上,他们一起散步到正在建设中的小区楼下,看着自家楼房一点点儿盖起来。“大大的阳台和飘窗,孩子出生的时候正好可以住进去,楼上可一间房面积做了个榻榻米,让孩子在上面爬来爬去。”金秋和丈夫畅想。
女儿今年9岁了,金秋调侃说:“她也是网上得来的。”因为夫妻俩都喜欢女孩,2007年决定要孩子的时候,他们开始在网上查小女孩的照片。“突然看到有个小女孩,嘴巴很大,和老公很像。”金秋大笑。他们把照片打印出来贴在卧室里,果然如愿生了一个女儿,昵称“高大嘴”。
金秋和老公结婚12年了,但两人却很少向人提及他们是网恋相识的。“主要是怕别人笑话。”金秋说。
他们后来还开了一间咖啡店,取名“不语咖啡”,温暖而又浪漫。很多人问过金秋,为什么叫“不语”?金秋笑着说,“缘来不拒,境去不留,痛而不言,笑而不语”是出处。
开咖啡店之前,金秋和晓东其实是做手机业务的。他们回忆说,那段带着员工努力拼搏的日子,总感觉有那么多收不上来的欠款、打不完的业务电话、永远完不成的工厂任务,还有变幻莫测的市场行情,似乎一直围着一个“钱”字打转,身心交瘁。金秋十年之前就想要开一间小小的咖啡馆了,但一直又觉得遥不可及,只是一个梦。在做手机业务身心疲惫时时,这个梦又重现,金秋力排众议,关掉了业务还不错的公司,历经一场近乎悲壮的大迁徙,回到家乡,在自家一间100平米的小门店里系起围裙萃取咖啡、烘焙点心。
一开始,金秋不好意思系围裙,都是穿着高跟鞋职业装。现在,她却穿着围裙和帆布鞋满大街跑,一年时间开了2家店,亲自设计施工,所有的产品一点点试吃,数千杯咖啡出炉。
当一天的忙碌结束,客人走远,晓东都会为辛苦一天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献唱一曲,唱的都是他自己填词谱曲的歌谣。“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金秋说,“网络只不过是相识的一个途径,坦诚相待才是相处之道。相濡以沫的婚姻里,渐渐消磨了爱情,转化为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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