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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艺术生活方面,杭州装置艺术家周峰是绿色创作的引领者。他的艺术作品全部采用废弃的金属、钢材零件制作而成。他的创作过程很特别,毫无顾忌地抛弃艺术家特有的高雅和淡泊,一切从环保出发,表达当代人的生存困境,倡导可持续性的低碳生活。
“环境就是民生”、“青山就是美丽”、“蓝天也是幸福”。坚持绿色发展理念,实施绿色发展战略,走文明发展新路。十八大以来,中国已经在这条道路上迈开大步向前走,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党建都在走向绿色化。习近平曾指出:“必须加快推动生活方式绿色化,实现生活方式和消费模式向勤俭节约、绿色低碳、文明健康的方向转变,力戒奢侈浪费和不合理消费。”绿色社会已成为一种极具时代特征的历史阶段,辐射渗入到经济社会的不同范畴和各个领域,引领着21世纪的时代潮流。
秉着低碳、环保的理念,周峰做了很多不错的东西,其中最多的要数机器人了。比如“横炮”,一个超大变形金刚,在《变形金刚》上映时,被电影院以8万元的价格买去。他还用两辆废弃的推土机,一辆垃圾装运车,做成了8米多高的“回天大力神”,站在天子岭上。他还把两辆退伍的消防车经过改装,做成了高17米,重约18吨的消防金刚。这个取名“霄霄”的消防金刚创造了世界纪录协会最大的消防车装置雕塑世界纪录。
周峰虽然热衷于做机器人,但他却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伴随着变形金刚、钢铁侠、机器战警一起成长的80后艺术家,而是已经年过半百的“老顽童”。辫子松松垮垮地垂在脑后,刘海遮住了小半边脸,鼻梁上架一副老式的眼镜,看着有点像《阿拉蕾》里的“怪博士”,“很酷很神秘哦!”见过他的人都这样感叹。每天上午9点以后,这位“老顽童”就已经坐在黑咕隆咚的汽修仓库里,终日摩挲着一堆废弃的汽车零件。
“铁血壮士”是周峰制作的第一个机器人。用钢珠做眼睛,自行车的铰链做头发,工地里用的螺纹钢做手指……它身上的每一个部件都是周峰收废铁收回来的。你若惯性地推荐他拿两个轮毂设计成机器人的胸,周峰会不干的,他说,“我的每一个机器人都有强烈的凹凸感,能仿真人类的肌肉组织!”
在外行人看来,搞装置艺术创作可能就是把一些零配件焊接在一起,但实际上可并非这么简单,“这属于纯手工制造,先要像捡垃圾一样四处收购报废零件,然后分类,最后还要像做苦力一样把它们焊接到一起,比做雕塑要苦一万倍。但过程又很有趣,可以天马行空地想象这些零件有多少种排列组合方式。”于是,齿轮变成了嘴巴,刹车片拼出了眼镜蛇……这制作过程要求创作者要具有极丰富的想象力和过硬的造型能力。
十几年下来,周峰已经做出了很多机器人,到底做了几个,周峰也记不得了,他只晓得一年要用掉十几吨汽车零件。他做的机器人也颇受欢迎,经常有企业家邀他做一个,有拿去集聚人气的,也有各类展会展览要用的,比如杭州动漫节。
做机器人的过程中,苦与累是少不了的。2010年周峰做完消防金刚“霄霄”,准备把“霄霄”从浙江台州运回杭州参加隔天展览时,路上遭遇了暴风雪。他开的一辆破面包车抛锚了,只能在雨雪中推行,当他踉跄地抵达杭州时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但工作还没有完,他得和工人们一起把12辆车上的巨型金刚卸下,并竖立在下沙的消防公园里。暴雪加大了工作的难度,他们顶着寒冷和饥饿,一直工作到第二天早晨六点钟。
“非常累,走路脚底就像踩了棉花,我冲到最近的一个宾馆,就想马上躺下来睡几个钟头,服务员告诉我没有标间了,只有600块一间的套房,我当时一点都没犹豫,付了钱进门倒头就睡。”也就是从那次的创作开始,周峰熬白了头发,但周峰仍然乐此不疲,他说,“只要想去做一件事情,人的能力就会变得无限大,更何况是自己热爱的艺术,天天都充满激情。”
机器人做多了,周峰也希望自己能做些别的,做些纯艺术的东西,做些他真心喜欢的东西。他说自己是个“毛会想”的人,想象力丰富起来,有时候做成了什么东西,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做出来的东西自己喜欢,也希望能感动别人。
有这样艺术创作天赋的周峰,很多人都尊称他为老师、艺术家,但他自己却不承认:我其实就是个农民,耕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把“装置艺术”这块地耕好耕透,就满足了。而在此之前,周峰曾经画过油画,搞过雕塑,也办过美术补习班,甚至还做过餐饮。只是在2002年的一次海外旅行途中,周峰在一间橱窗里看到一件装置艺术品,顿时就开窍了。“搞装置艺术才能做出别人无法复制的东西,因为每个零件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回国后,他便立刻投入到创作中。
最开始,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看好那堆锈迹斑斑的机械零件,甚至连他的专业导师也在怀疑周峰的行为是不是在胡闹。但他却始终坚信一点:只要是创造性的纯手工制作,并且能真切表达内心想法的,那就一定是有价值的艺术品。自那以后,他便没穿过漂亮的衣服。在油污里忙活完一天,最幸福的事就是每天下了班,约几个好友去外头喝两杯。“天命苟如此,且进杯中物”,周峰就是这样一个性情中人,但工作状态下,周峰却是绝对不喝的,因为他不允许自己因个人嗜好影响自己的艺术创作。
其实,周峰所从事的装置艺术被很多人认为是当代艺术中最难以理解的艺术形式。“装置艺术”(Installation Art)这一词本是建筑学的术语,后被应用于戏剧领域,上世纪初,这个词汇又被引入当代艺术,描述那些把不同的物体、不同的材料进行一个重新的组合,然后构成一个观念。
“传统意义上的装置艺术,很抽象。把一堆不同材料的堆叠转换成艺术作品来看待,对于观众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困扰的问题。我的作品是在装置艺术和雕塑艺术之间的表现形式,非他人所说的钢雕,我实际是用另外的材质代替传统雕塑的表现形式,在形式上是传统雕塑层面的概念,但又是当代艺术的范畴,它是一种结合当下人文环境的一种传统时尚结晶体,当然简单叠加也可以说作品,但真正的作品,需要有创作者对艺术基础的理解。我尽量地做一些具象的东西,要让老百姓看得懂。”周峰说。
由于周峰的创作材料完全是取自报废的汽车零件,因此,他还常常被冠以“环保艺术家”的头衔,他的许多装置艺术作品也被称作PAA作品——实际上是颠覆了传统艺术学院装置的派别,予人一种视觉冲击力和震撼力。“想通过打造更多受人们喜爱的低碳创意作品,来合理利用和分解废弃材料,在向人们传递‘变废为美’信息的同时,也能‘低碳经济’”。
当然,仅仅凭借一个艺术家的个体努力,是绝无改变世界的可能的,周峰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创作装置作品所利用的废旧零件量和地球上所有的废旧物相比,简直是沧海一粟。 “所以,我所做的作品本身,是一种传统雕塑与当代艺术碰撞所产生的结果,源于对废弃垃圾问题严峻性的一次思考,如果这种行为是种文化的话,我希望自己能成为一面旗帜,而不是简单的环保主义呐喊,它应该是采用对一种视觉冲击波的哲学快感,让人从作品本身带来深层次的思维。”在这些充满视觉张力的艺术创作里,周峰所崇尚和强调的,只有一种精神,就是敢于打破旧有的规则,赋予艺术更自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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